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等候的我们不禁激动起来。

很快,一个略微秃顶有一点发福的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快步走来。虽说是走,但那急促的步伐已经透出了喜悦。我父亲走上前很开心的喊:“大哥!”我的大伯很早就外出打拼了,据说最终在西安落脚,我对大伯毫无印象,毕竟他已经近十年未归,而上一次他回来的时候我并不在场,他也仅是待了数小时便离开。

父亲和大伯拥抱许久,我看到他的身体略微颤动,分开后大伯又分别与我和母亲问候,然后他感慨的说:“大家都说家乡怎样怎样,只有亲自来感受一下才能体会到它的美呀。”大伯回来,我们自然要回奶奶家庆祝,路上大伯也不说话,就是把脸靠在窗边,热切的看着公路与建筑,看着青山与河流。车里一片寂静,却掩盖不了大伯浑身的热情。

敲开奶奶家的门,老两口一同站在门口迎接,大家又是拥抱又是呐喊,姑姑甚至激动的抹着眼睛,爷爷没怎么说话,但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奶奶他们早已备下美味的饭菜,好家伙,完全是春节作 文 吧Www.ZuoWen8.coM家宴的待遇。大家纷纷举杯庆祝,好不欢乐融洽。

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大伯不见踪影,大家四处寻找,发现大伯静静地坐在公园的凉亭中,目光有些呆滞,我们走近了他也没反应过来,大家就坐在他身旁,沉默无言。

很快,大伯起身,慢慢地向公园门口走去,我们也跟着缓缓前行,大伯的目光扫过新修整的草坪,刚装修的学校,老旧的体育馆楼,拥挤的马路,又仔细端详着还未拆迁而显得破败的小屋……我们知道这份沉默是大伯的回忆,也满载了他的感情。这里有他熟悉的亲人和邻居,这里是他的故乡。

大伯还有工作,只是停留几天要离开,临行前他做了一件在我看来十分老套的事:捧着一杯社区里的土,看了许久,然后轻轻放下。我对这些电视剧中用烂的桥段嗤之以鼻,但当我看到大伯做这个动作时,我却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不舍,十年前的两小时根本不能算回家,而现在的三天也不足以抚慰他的思乡情。

他在故乡的这几天显得的沉默,但这份无声的乡情,却是厚重而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