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虻》读后感
东方的佛教提倡“禁欲修行,忍受现实的苦难。”这种缺乏人情味的教义在西方宗教中同样有体现。
在马太福音中有这么一句“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爱儿女胜过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这条教义一改《圣经》之前在我心中博大宽容的印象,感觉有些专制。
从公元建元以来,《圣经》本身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考核与修改。每一条教义,对于虔诚的信徒而言,都是一生必须恪守的准则。所以从逻辑上推断,我们可以认定每一条教义也都是有其存在的实际意义。那么,对于这样一条令人感到“专制”的教义,它的意义在何处呢?
我认为答案是不言自明的——排他。更明确的说,是对其他宗教体系的排他。显然,信仰与信仰之间,在某些或具体或抽象的问题上,会产生逻辑上的矛盾。举个简单的例子,谈到世界的起源问题。佛教认为“悟者所居之外,大地无寸土。”境由心生;基督教不言自明,上帝创世;而在印度教徒的心目中,我们以及所生存的这个世界不过是梵天的一场梦罢了。
所以,作为一名虔诚的教徒,就必然要发誓完全遵守教义,服从教规,拒绝异教思想。但是,单调的教规往往是与现实中的人性所相抵触的。教义不允许丰满的人性存在,同时丰富的人性也容不下枯燥的教义。但是,在古代乃至近代、尤其是西方,宗教往往与政治相挂钩。如果想要得到社会的尊重以及相应的社会地位,唯一的道路就是成为神职人员。
“我,还是上帝?”这是牛虻抛给生父蒙泰里尼主教的问题。不妨换一种问法:“亲情还是地位?”这是一个道德难题。选择哪一方,都会遭到内心的谴责。
作为一个红衣主教,蒙泰里尼最终选择了前者,宗教。这毕竟是他倾注一生精力研究与热爱的领域。但随之而来的伦理上的痛苦又摧毁了他。查了一下资料,发现这本书解放后不久就被引入国内,原因同样是不言自明的。但当我看完之后,却丝毫不存在这种感觉。
相反,我倒认为应该感谢于宗教,宗教已经帮了蒙泰里尼太多。孤身一人远赴中国传教数年;乃至承受儿子死去的负罪感数十载;这其中如果没有主、没有天主教的支持,蒙泰里尼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天主教已经赋予了蒙泰里尼太多,不只是名誉和地位,更是安慰与救赎。毫无疑问,蒙泰里尼那充满罪恶感的内心无疑在每天深夜在上帝面前忏悔的过程中得到了慰藉。
对于一个现代科学并不能够证明实际存在的个体,科学工作者们确实不能够小觑“主”的地位。事实上,有很多从事尖端领域研究的科学工作者最后会把全部或部分的精力投入到神学的领域中。这不得不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信仰的伟大。
信仰的伟大往往就在于他能够使个人在关键的时刻拥有强大的内心。
大部分学者认可,基督教,乃至其他宗教,究其本源而言是不可证明的。换言之,宗教于个体而言,“信”就是“信”,不能用逻辑证明。宗教是一种信仰,这种信仰包含的人生观、价值观、处世规则,自成体系。于哲学上它们并不存在更深层的逻辑来源,而它们的作用则是影响一个社会绝大部分的运行规则。 我认为这就是宗教教义伟大力量的体现。因为它是由至善的人性所创立出来的至善的法则。
我并不反对把宗教教义与数学上不言而明的公理作类比。同样作为人类思想的凝聚与结晶,其内容本身就富有极大的美感与魄力。
但是是否这些就足以构成个人内心的全部精神世界呢?当然不是,宗教的意义在于,它能够使个人以善的准则来约束自身,并非是去填充满空虚的心灵。当然我并不否认在遥远的青藏高原、遥远的南亚大陆、遥远的欧罗巴土地上,存在着长千上万把宗教视为毕生事业的信徒。
人性的使然,我们的内心存在着一些信仰所无法弥补的空洞。在个人最柔软、最隐蔽的内心深处,有些地方的黑暗哪怕“主”的光芒再亮都照不亮。主不能够赐予我们爱情、亲情;相反,主还会阻止这一切的到来。
牛虻看到了这一点,他摆脱了宗教的依靠。但是他幸福吗?不,相反他终日生活在仇恨中。他强迫自己对曾经最亲密的人保持满满的仇恨,换来的却只是看到自己真实内心时的伤心绝望。缺少了宗教的依靠,他仍不断地与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做着斗争,但是他能够胜利吗?自然不能。任何由生物种群自身所创造出来的产物都不可能在与该种群本自身自伊始就存在的特性的斗争中取得胜利的。宗教也好,个人强大的意志力也好,它们在于我们自身从诞生就所存在的法则——人性相比,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性,任何信仰间的冲突只要涉及到了人性,最后只能是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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