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的灵魂

一个人,

一个女人。

闯大漠,经洪水,过蛮荒。

是了,她是三毛,是陈平,是哈娃,即印第安语中“心”的意思。

可是,不管她有再怎么多的称谓,她依然是个女子呀。

撒哈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沙漠,充满着重重危机和挑战,这是个连无数男子都不敢伫足的地方,三毛,她却毅然投入到撒哈拉的漫漫黄沙中。

撒哈拉的漫漫黄沙飘起,金黄而灿烂,随风飘飞,每一粒沙都在为她叹息,凝成金黄的海洋,壮绝而华美。

我看到,在她们如平民窟的小家里,是那样的一派温馨。她与荷西一起将自己的小家打造成整个大漠的亮点,以至于无数人蜂拥而入。

房间里每一器一物,都凝聚了她与丈夫荷西的心血,拙朴的桌子,高大的书柜,以及自己亲手搭建的天窗。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些用作原料的木头竟是来自废弃的棺木。难以置信,至少对我们每个人而言,是连想都不敢想的,鬼魂与死亡的恐惧使我们不由地远离它们,却不去想想它们仅仅是些上好的木头。

一个破轮胎,垫上块红布,即成了人人皆争的可爱鸟巢。

一根铁丝,即缠出一个灵巧的秋千。

一些块从守墓老人那里偶得到的粗旷的石雕,便是她的珍宝。

便是在这旷远辽阔的大漠中,恐才是她的安栖地。黄沙漫漫,一切往事尽消,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一堆堆白骨在风中瑟瑟。

在她与荷西的简陋的婚礼上,只为了一块荷西走遍大漠寻得的完整的骆驼头骨,她是那般的惊喜。此举于我们而言,却是那般不解,谁稀罕一个破骆驼头骨,可是她,甚至仔细擦洗干净摆于架上最显眼的地方。

曾经很不解,甚至认为三毛这样的人是矫情。可是,当我读完《撒哈拉的故事》时,我懂了。

有这样一段文字着实令人感动:沙漠中难见绿色,可是,偏执到顽固的三毛硬是拉着丈夫荷西趁着夜色到当地富人的庭子里偷挖植物,最令人惊奇的是,当被人发现时,他们竟然装作热恋中的情侣拥吻,终于得以脱身。抱着辛苦得来的九株花草,她欣慰地笑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骆驼头骨与这九株花草即是三毛对生命的两种态度,对死的敬畏和对生的热爱。死亡与生命对她而言等重。

撒哈拉的黄沙飞扬,掩盖着死亡的白骨,也蕴育着生的萌芽,生与死相依相随。

我知道,撒哈拉的粒粒黄沙,每一粒都在讲述一个关于生死的故事,如同三毛。